秀明｜离心力（终）
＊小妈文学AU，系列1w+已完结。
＊BGM：杨乃文《离心力》
《离心力》（4）
06.
“这里没人，”几步之外的女人微微挑起眉，“再不吻我的话，秀君可就没有机会了喔？”
他保持沉默，却两步上前拽过宫野明美的手，直接拉开车门把她甩到了座位上。她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正想要猛敲玻璃窗发泄不满，男人却已率先绕过车前坐上驾驶位。
“喂。”她侧头喊了一声，难得显露不悦的神色。秀一没有答话。汽车里闷着股汽油味，一贯的耐心沉着被彻底染上焦灼。他即刻发动汽车踩下油门。
副驾驶上的车窗半开，不解风情的晚风摇晃着轻盈的树枝，苍翠的树叶打碎路灯护起的光影，窸窸窣窣的。她看不见风，却能够捕捉风的碎语；她明明可以看清楚眼前之人，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这儿子怎么比父亲还要闷葫芦啊……
宫野明美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到家了。赤井秀一拎起购物袋事不关己地遥遥走在前方。
“喂，你什么意思啊？”宫野明美快步追了上去。倘若她不追过去的话，她都怀疑他不会等她乘同一班电梯。如果他根本就不打算回应，那么刚才为什么要向她坦白心迹？怎么现在还跟她摆起了架子……到底谁是儿子啊！
电梯门前的银白色数字逐渐变小，一声清脆的摇铃提醒乘客电梯已到达。赤井转身入门按下楼层，宫野明美下意识地朝里走，背靠住最里面的那堵墙。高跟鞋走得累了，甚至磨破了点后脚跟，她能想象出那片区域的红肿。
“啪嗒”一声，他手里的购物袋忽然意外掉落在了地上。她正欲嘲讽他一句弯腰去捡，一只宽厚的手却即刻掐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推把她直逼向了最深处的角落。他的动作很快，她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挪过来的。
“晚了一点，还来得及吗？”赤井弯下腰，盯着明美羞愤的表情，仿佛看穿了他是早有预谋。
这样耍她是不是不太好？不过，还蛮有趣的。
明美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哪知他一手抓住两手，带着它们顺着背后的直角缝隙往上爬。细长的手臂高高举起，紧贴着金属的冰凉质地。嘴唇倏然被咬住，她吃痛地松懈了一秒便被彻底攻破。没人能真正抗拒这样的吻，即使它来得迟了些。灵活的双鱼交缠着水波，忘情地在海里游荡。
这里……会有摄像头吗？会有人坐在电脑前发现他们在做什么吗？脑海中迸发出可怕的意识，明美猛地一抬眼，然而宽阔的背脊已慢慢盖过她的身影。电梯上不断前进的数字转化为心跳，她不敢闭上眼，她生怕电梯骤停，数字会停在某个瞬间。
数字终于停了。它顺利地抵达终点，没有不合时宜的打扰。当她想问他去哪间房的时候他就半搂着她的腰进了她的房间，或者说，是她和他父亲的房间。一具熟悉与一具陌生的身体慢慢倒下，在拉开床头柜取安全套的那刻，黑色的胶带闯入他的视线。那是父亲曾经在她身上用过的东西，他不需要。女人的声音会放肆地回荡在父亲的房间里。住在隔壁的人会听到吗？会吧，他们或许会认为宫野明美最终还是带了野男人回家，然而他们不会想到与她乱搞的男人正是她的儿子。
赤井秀一慢慢卷起她的衣服下摆，露出的小腹平坦又嫩滑，向下延伸到生命幽暗的去处。他轻轻用两掌按了上去，好像抚摸上这块顺着呼吸跳动的皮肤就能触及到皮肉下鲜活的心跳。他不知道宫野明美和父亲是否有过备孕的想法，他不想问。倘若这次他什么措施都不做的话，他们有一定几率在这里孕育生命，那么这个小家伙该如何称呼自己呢……爸爸？哥哥？眼前的景致与令人兴奋的想法不断刺激着多巴胺的分泌。思想是人类最美妙的产物，背德的念想无论多荒诞都不是犯罪，但行为却不是。
“你不会是那种跟女朋友做还不戴……的人吧？”宫野明美察觉到他在盯着她的小腹发呆，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他笑了一下，咬下塑料包装，弯腰虔诚地吻上她的肚脐。他会在她的身上布满痕迹，可这一次，她无需再为此而落荒而逃。
赤井秀一明白自己也逃不掉。
他的出生就夺走了母亲，而在父亲失踪后，他再次夺走了父亲的幸福。这是藏在他身上的诅咒。纵使他想忘记，那份由罪恶带来的快感也不会消失，他尝过一次就会上瘾。他和她是一家人，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在父亲的房间里与他的女人夜夜抓寻自由的快感。她会可爱又缺德地在高潮的时候喊Wilson的名字，装作自己认错人后满脸无辜地挑衅他，再被他折腾到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你故意的。”
“那又怎样？”她软绵绵地瘫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我要是真认错了呢？秀君会停下吗？”
“确实不会。”他无可奈何地笑着揉了把她的后脑勺。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比我更爱你的父亲”明美用指尖勾着他沁出汗液的腹肌，漫不经心地感慨道。
“嗯？为什么？”
“因为你仰慕他到想要取代他啊。”她直起头，认真地盯着他。
她说得确实一点都没错。
都说男孩会因为依恋母亲而在童年时期对父亲产生异性竞争的心理。可惜，在他出生时，他真正的母亲就离世了。父亲是他从小到大依赖的人，也是他一直以来仰慕的对象。父亲在的时候，他就想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父亲失踪后，他的目标便突然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他感到害怕，恐惧，他的生命里需要有一个停留在前方的位置，让自己永远都追不上。
否则他会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然而，那样的东西消失了该怎么办？
成为他，成为他，成为他……心底有一种声音不断徘徊在脑海中。于是，他病态地模仿甚至占据了父亲拥有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的女人。
07.
两个月后的某天早晨。
一刻钟以前，赤井出门去咖啡店买拿铁。宫野明美穿着一件白色浴袍刚从浴室里出来，她匆匆拿起一片毛巾卷着湿漉漉的头发，想等他回来帮她吹。
“叮铃铃——”屋内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欸！来啦……你回来啦？没带钥匙吗？”她捆好浴袍，边说着边往门边走去。
然而，打开门的那刻，她却看到了那张本以为不会再出现的意想不到的脸……
“Wil……Wilson？”
宫野明美根本无法控制住惊慌的表情。她看见了他戴的那顶帽子，那是他们结婚时她送给他的。Wilson正微笑着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变得愈发地深，他期待他的妻子会给他一个最温暖的拥抱，她会拽着他的臂膀发泄再抱着他大哭一场——这是他在梦里演绎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
可惜，他只从她的脸上察觉到了慌乱无措。一瞬间的表情就可以出卖一个人。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为是否该走进家门而犹豫。
正在此时，电梯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提着一袋咖啡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三点一线的位置，他抬起头，倏然望见了那张熟悉的背影，还有透过那张背影之外的，女人脸上无法掩饰的表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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