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明七夕30贺/第10棒】Last Glance
＊第10棒 11:00
＊原作向4k8，CP秀明ONLY
＊主角：赤井秀一/贝尔摩德/宫野明美
《Last Glance》
01.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
这是一座废弃的建筑工地，阴森诡秘，荒无人迹。柯南、安室、真纯、目暮等人已经被组织支开去往别处，那群人的目的就是要分开他们所有人。爆炸、纵火、毒药投放、无差别枪击……届时，死亡的钟声会布满东京各地，在同一时刻响起。早已习惯安逸生活的居民往往只有最低的戒备心，他们不知危险的脚步正在悄然逼近。
他会在这里遇见谁？Rum、Gin、Vermouth……赤井希望自己即将碰面的对手能是其中之一，这样一来或许其他同伴的负担还能够减轻些。他如狼犬一般循着气味前进，忽明忽暗的夜灯不知好歹地扰乱着探路者的视线，空气中的血腥味仿佛猖狂的毒蝎发出阵阵嗞声引诱着不怕死的人跳入陷阱。
灵敏的嗅觉最终把他带到猎捕目的地。“啪！”赤井忽然听见刀具掉落的金属声，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女人蹲在地上的背影——她穿着一套规整鲜艳的红西装，用贝雷帽遮着后脑，双耳两侧挂着尺寸不小的青色耳坠。更重要的，是她的身旁还倒着一具女性尸体。女尸的面孔已被刀痕摧毁得面目全非，甚至让人无法辨清容貌。
是Vermouth？可这样残忍的作案手法……太不符合这个女人的风格了。
赤井秀一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背对他的杀人犯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女人呛出一声冷笑，不紧不慢地击了两声掌，扶着腿缓慢地起身。
“大君，好久不见。”轻柔悠扬的嗓音宛若涓涓流水蹿入他的耳畔，那熟悉又陌生的只能在电话留言里听到的女声如今正带着甜腻的语调呼唤着只有她能喊的名字。女人转头斜了斜脑袋，随即露出一个俏皮而腼腆的笑容——他望见了那张在梦里曾经见过无数次的脸。
赤井一怔。但这张扬美艳的打扮顷刻就把他拉回到现实。
“别那么喊我，Vermouth。”恶心。
话落，“宫野明美”并无慌乱之意，而是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朝他挪近几步。
“真不愧是大君啊，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用仰慕的神情称赞道。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这已经不是这个女人第一次扮演她了，Vermouth总爱玩这种低劣幼稚的把戏。差不多一年半以前在纽约，当组织想来美国抓他的时候，她就曾以这副姿态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面前。她估计是想看一看，他是否会因此而动摇。
结果显而易见。两年前，他就不会为此动摇，更何况两年后。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宫野明美活着，所以他才比谁都清楚她是真的死了。
“哟，怎么，不喜欢吗？”Vermouth端详着赤井秀一拧眉却沉着的模样，“我还特意问了Gin，这是宫野明美死前穿的最后一套衣服……是你没有见过的……或者说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的，你觉得好看吗？”千面魔女拖着尾音，低头整了整衣领与手套。
在那女人唠着废话的同时，赤井偶然察觉到斜上方第二层楼一根立柱后面的人影——正如那夜他与Vermouth交手在东京埋伏一样，这个女人绝不会孤身前来。他故意未将目光置于狙击手藏匿的方向，趁Vermouth没留意，漫不经心地迈出几步，逐渐挪至射击死角。
“其他人呢？Gin呢？”他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Gin说，让他对付你就太便宜你了，他可不擅长慢悠悠地折磨人，”Vermouth抬头比划了一个Gin习惯性的爆头姿势，“组织曾给过你一次痛快结束生命的机会，可你却把我们给耍了。所以Rum才派我来，用这张脸再多陪一陪你。”
“不必废话。其他人在哪里？”
“不要那么失望嘛，Rye，你是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是倘若你不活着带走我，也不会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柯南他们的通讯系统已被组织扰乱了。
见这个女人毫无速战速决之意，赤井下意识地将手搁在腰上手枪别住的位置。
“哦，对了，Rye，你知道我刚刚杀的人是谁吗？”Vermouth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具死状悲惨的女尸。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她的打算。
“是宫野明美的小学同学。”
正欲掏枪的动作猛地一停，耳边传来女人咯咯的轻笑声。
“她的同学、朋友都不知道她死了。我以明美的身份约她见面，她居然很快就信了……想必她死的时候都没法想通，宫野明美怎么会杀了她呢？”女人展现出惊慌的模样，向面前的男人绘声绘色地陈述着自己的罪行，“Rye，你知道吧？宫野明美是以广田雅美的身份被杀害的，十亿日元银行抢劫犯的罪名也是被按在那个‘不存在’的人身上，这对她的名誉无法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地狱天使的女儿，走得多干净呐。”
“你说，我是她同学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结果最后我失踪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具尸体……她的同学们会不会全都认为这个女孩是宫野明美杀的啊？”
她保持着纯真无辜的笑容，而男人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黑，昏暗的光线映着他的侧脸。赤井的眉头紧蹙，冷绿的鹰眸被光圈围住，仿佛是想仅仅借助一双眼就直接刺穿敌人的肺腑。
一切恰好正中她的下怀。
“就连证据我也为她准备好了，你看后方角落里的摄像头，刚刚全部都拍下来了，你要是想看……”
“嘭！”话音未落，Vermouth就看见赤井在两秒钟内掏出了手枪，头也没回地朝后方监视器的位置按下了扳机。
“呵？Rye，你生气了？真难得。”Vermouth故作为难地挠了挠鼻子，侧头打量男人的反应，方才轻佻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反正她生前也不是没有抢过银行害过人，我只是不辞辛苦地再为你呈现一遍而已。虽然这手段确实有悖于我的原则……女人总该带着美丽的容颜死去。”
赤井清楚，如果是Vermouth想杀人，或会偏爱使用注射器，或会选择一击毙命，可她偏偏放弃了那些高明低调的手段。她要报复他。女人戴着的黑色手套湿漉漉的，其间有几处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残留的血迹顺着指尖下滑，就好像拧不紧的废旧水龙头，永远剩着几滴余水。
她不仅要Rye看到她扮着宫野明美的脸，她更要他看到她用这张脸杀人。
Vermouth再次扶着裙子优雅地坐下，她慢慢抚过死者皆是血痕的脸蛋，面露怜悯之色，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圣母玛利亚。可与此相反的是，在她边叹惋边演戏的过程中，女孩的脸竟被她涂得越来越花……这样还不够。她再次撑住了自己的“脸”，用食指敲打着脸颊，尸体的血迹遂沿着手套移动的轨迹勾勒出宫野明美的下颚线。她们是未经打磨的卵石，过于稚嫩与纯粹，理应被雕琢成更艳丽的模样。
“我记得你说过，金苹果的内部早已腐烂了，”Vermouth指着脸上这张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的面孔说道，“即便这样，我相信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枪的，对吧Rye？我可真想让你尝一尝对着这张脸，亲自扣下扳机的心情。”
“嘭！”漆黑的穹顶遮盖住男人的愠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阴暗潮湿的小径里再度响起枪声。Vermouth捂住胸口吃痛地喊了一声，那张年轻漂亮的脸顿时显露出痛苦狰狞的表情。
这个女人必定又穿着防弹衣。只不过这场扭捏做作的独角戏，他实在是无可奉陪了。他继续朝狙击手的方向连击了几枪。
“走。”待解决完后，赤井几步上前揪住了Vermouth的肩膀，她依旧安然地蹲坐在尸体旁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Rye，你应该不会忘记，一年半前在纽约，你也曾经看到过这张脸吧？”
“要我替你回忆一下吗？当时你和另一只小猫咪似乎在执行任务，她坐在副驾驶上……然后啊，你突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速从你的身边驶过，你看到了宫野明美的脸。她朝你笑了，笑得不同寻常。几秒钟的时间里你无法确定她的身份。你觉得她不会被组织带到纽约，便觉得那是我假扮的……我猜中了吗？”
“可是，Rye啊……你就这么确定，那个人是我吗？”
掐住她肩膀的力道骤然变轻，男人的眼神中显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Vermouth抬起头，笑着盯住他的眼睛。
“你真的以为，你足够了解那个女人吗？”
02.
两年前。日本东京。
“听说Gin向你下达了银行十亿日元抢劫的任务，你答应了？居然这么急着送死。”Vermouth解开指纹锁进入一间审问室，那是宫野明美每月必须来的地方。自从Rye背叛组织后，她就被要求事无巨细地交待自己月内的所有行踪。她还需要把当月来往密切的朋友整理成一份名单，让组织逐个排查身份。
“我有能拒绝的理由吗？你应该很希望我能早点踏入地狱吧。”明美苦笑道。
“呵，我可不希望你那么早就能和你的母亲团聚，”Vermouth顺着她的话继续挖苦，又想到了此行的目的，“组织安排我去美国抓捕Rye，行动地点设置在纽约。你有什么遗言需要我带给他吗？说不定有利于我的抓捕行动，能让你将功补过。”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我希望你能瞒着其他人带我去纽约。”明美抬眸，目光坚定澄澈，不像在与她说笑。
“啊？”她真是搞不清楚这种天真无知、异想天开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这些，“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凭我知道，你憎恨我妈妈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药物让你变换了年龄，改变了容貌。所以对你而言重要的那个人，在临死之前也没办法认出你。”
“我答应你，见到大君的时候，我不会让他认出我，他也必然不会相信自己能在纽约看见我。他会以为是你假扮成了宫野明美，想要诱他入局。”她握着Vermouth的把柄，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我是不可能让你们有长时间的接触的，否则会有风险。”仔细掂量一番明美的话后，Vermouth有所松口。
“我明白，但你也很清楚，我是不会逃走的不是吗？”明美冷静地同她谈判，向魔女作出荒诞的承诺，“我只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哪怕他无法确定，那个人是我。”
03.
Vermouth最终瞒着其他人把宫野明美偷偷带到了纽约。些许是因为她怕明美暴露她的秘密，又或者是她想利用她来打乱FBI的阵脚……不管是什么，Vermouth都不会基于偶发的善念来帮助她。这一点，宫野明美心知肚明。由于组织密切关心她的行踪，她在美国逗留的时间不能超过两日。留给她的时间很有限。
近日，FBI在调查一桩“银发杀人魔”的案件，得到内应的消息，今夜他们会去纽约第五大道巡逻。Vermouth事先已从一串名单上锁定了Rye的脸，确定他也会负责此次行动。
纽约的第五大道簇拥着万千少女对于奢靡生活的幻想。《蒂凡尼的早餐》里的女孩每日都会在Tiffany橱窗前，一边嚼着手里的餐包，一边做着能够在珠宝店里享受早餐的美梦。对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购物袋熟视无睹的同时，人们不会停止追求金钱与权力的脚步，这条街上承载着太多人从高处摔下的血泪教训，却依旧无动于衷地观望着其他人继续踩着他们的身体铸造出新的王座。
熟悉的奢侈品牌名一个接一个地从车窗外闪过，宫野明美盯着变换的橱窗发呆，好像突然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是来做什么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一位戴着黑帽的帅气男司机，这是今晚Vermouth为自己挑选的角色。
“别走神，就是那辆。别忘记你的承诺。”“他”绅士地替宫野明美打开了车窗。
明美定了定神，根据车牌号锁定了斜前方的那辆红色福特。驾驶座上的长发男人戴着针织帽，副座上似乎还有其他的同事……女人……来不及多想，等着看戏的司机就已经踩下油门，“他”猛地按下汽车鸣笛，突发的躁动立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她终于看见他了。那个她在夜里亲吻过无数次的、她睁眼就能看见的人。她好想他，想对他说好久不见，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她只能凝望着他的脸，做着宫野明美不会做出的表情。她要眼睁睁看着他由惊诧到怀疑，由怀疑到愤怒，最后再回归到初始的坚毅——那是她最熟悉的表情。
在察觉到Rye要采取下一步行动时，Vermouth立马将车超了过去。宫野明美迅速转过头，收回了那个自己曾经对着镜子练过不下数百次的矫揉造作的笑容。
他没有认出她。她竟然为此感觉到庆幸。
如果是Vermouth想要伪装成她，诸星大一定认得出；可如果是她试图让他认不出自己，那就未必。千面魔女都不能骗过诸星大，但是她可以。一直都可以。
大君，我们扯平了。
“你就不怕未来等你死了，我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Rye？他应该会感到很痛苦吧。”Vermouth倏然发问。她随便预想一下都觉得很有趣：连女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认出来，还让她看到了其他女人与他在一起……那个男人会有多懊悔？
“他不会的。”明美放低声音，下意识地搓着指甲。
“原来你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那么轻吗？”Vermouth的讥讽尚未停止，“即使是这样，你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他？”
“你快点开车吧，再不开，他就要追上了。”她不想听她的冷嘲热讽。
“呵。”
黑色的轿车越过人群，一路疾驰，离后视镜里红色的福特野马愈来愈远。夜色围成一道盛大的幕布，把繁华汹涌悉数拦在她想靠近却永远无法抵达的地方。那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达成的、遥不可及的梦。
到底怎样才能算爱一个人呢？到底如何才能衡量爱的程度呢？她明白“心”不是天平，人类无法量化爱。当思念强过本能的嫉妒与酸涩，宫野明美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明明瞥见了他的副驾驶上坐着其他女人，或是同事，或是暧昧对象，或是女友……可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她根本不想看清楚她是谁。
争分夺秒的一瞬，她只想抓住最后的机会看着他。
04.
大君，你以为那日的分别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但其实，这才是最后一面。
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可惜即便是这一次，我也没办法和你好好道别。
Fin.
*解释一下为什么贝姐在纽约没有把明美打扮成别人的样貌：
1、直接用明美这张脸或许能动摇Rye。
2、在贝姐的视角下，明美这么做只可能让自己痛苦，也会让未来的赤井痛苦。她更像一个看戏的人在欣赏他俩的痛苦。如果让明美变装便达不到这个目的了，那就看不到赤井的反应，会很无趣。既然她知道雪莉在组织手里，明美不可能逃，那么对她来说这么做有利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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